【曦瑶】非分之想(超甜⁄(⁄ ⁄•⁄ω⁄•⁄ ⁄)⁄)
金光瑶喝得有三四分醉了。
他酒品很好,醉了只是面上薄红,举动与平日里并无二致,说话也是仍一等一的滴水不漏。夜宴将尽,他噙着笑一一将客人送下金麟台。已醉的便亲自架着,脚下步子竟不见半点歪斜。临了还不忘嘱咐侍从一句好生看顾。
到最后只剩下蓝曦臣了。
金光瑶回转身向他走去。乌金皂靴一步步踏着雪。雪刚刚下,地面不过薄薄地覆着一片。
他笑道:“——这样晚了!二哥难道打算在阿瑶这里借宿不成?”
说着人已经走到蓝曦臣近前了。
蓝曦臣抬腕替他拂去眉间雪泥。在他指腹下那点丹砂分外鲜明起来。他动作很轻柔。
金光瑶眉眼弯弯,抬头去看眼前人。眼前人仪容整齐,衣袂不沾片雪。
他若愿意,本来也可以片雪不沾。
可他喜欢雪满肩满怀。总好像显得他这幅模样很值得他人垂怜似的。
“宴席上我瞧你劝酒,七七八八喝了不少。”
金光瑶任他拂去最后一片眉间雪,左手亦掐了个诀,笑辩道:“本是小盅,瞧着转了几圈,实则也没有多少。”
蓝曦臣不同他争执:“索性我不放心你。送你回去,我自己再回置下的客房便是。”
金光瑶早跟了他步子,口中却仍是推让:“从来只有主送客,哪里有客送主的道理。只是二哥执意——阿瑶就只好却之不恭了。”
蓝曦臣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,随即收了视线。
兰陵金家虽大,可这般慢慢走着,竟也没有想象之中的久。
金光瑶晃神久了,几乎是一路被蓝曦臣带着走。直到蓝曦臣停下,他才发现自己到了他最不想去的地方。
他微微欠身,柔声道:“阿瑶,早点回房休息。”
金光瑶笑面一僵。
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身上的衣袍。
金星雪浪在朱红色的衣襟前怒放。
“阿瑶?”
那人神情关切。
失态转纵即逝。金光瑶发现他的笑容仍然好端端的挂在脸上。
不知道会不会....显得有点儿难看啊。
“无事。偶然想起其实还有些公事未办。倒也罢了。再折回去,反不太好。”
蓝曦臣皱眉:“阿瑶倒是比我每日还辛苦些。夜深了,按时休息,不要太疲于应付诸事。累坏了自身反是舍本逐末了。”
金光瑶笑了笑。那笑容掺和着点什么,分不清几分真心,几分假意了。
他低声道:“好。我就回去。”
最后一句散在风中,听不真切了。
蓝曦臣颔首,在他面前转身离去。
他那身姑苏蓝氏的家主服颜色过于素淡。单看衣袂与雪色,几乎要分不清了。
金光瑶在他身后低低追了一句:“二哥也早点休息。”
他转身撤去法诀,漫天飞雪扑了他一头一脸。
他这才发现,原来雪已经下得这样大了。
金光瑶当晚做了个梦。
他梦见蓝曦臣并未驱动法诀避雪。大雪落了他满头,他不为所动,站在那里等他,为他拂去衣上发上眉间飞絮。
而他自己踮起脚来,也轻轻地去拂蓝曦臣发间新雪。雪色毕竟和蓝家云纹抹额颜色过于相近,他也不知自己是有意无意,待反应过来蓝曦臣的抹额已经滑落下来握在他掌心了。
蓝曦臣并没有伸手向他讨还。
他也什么都没有解释。
他说:“阿瑶,我送你回去。”
——大雪落了他们满头满身。
如果不曾有幸,那一同白雪满头,是不是也能算作白首。
他们往有灯火的地方走去。
容颜虽苍老却气度雍容平和的女子未着锦衣华裳,身披鹤氅挑灯站在那里。
她笑得温柔宁静,一点儿也没有衔恨受辱、历经波折的样子。
她轻轻唤他:——阿瑶,快来娘这里。
她张开双臂,像对待一个未满十岁的小孩子。
事实上他已经比孟诗高出这样多了。只是她从未看过他这样的样子。
他挣开蓝曦臣的手,不顾一切地向她冲去。他奔跑着,大口喘着气。风是冷的,他不在乎。他大喊:“阿娘——”
他极小声地呢喃道:“......阿娘。”
阿瑶这样大了,再也不怕别人的欺辱了。阿瑶身边还有泽芜君蓝曦臣。阿娘你看——
秦愫身子弱本来睡得不熟,低声唤他:“......瑶郎?”
须臾间寒风把他的呼喊和孟诗蓝曦臣的面容尽数撕裂得支离破碎。
他极迅速地在软枕缎面上蹭去眼角的那一点泪痕,收拾表情清醒过来,放柔了声音:“阿愫。我在呢。”
他坐起身来掀开锦被。风很冷。是真的。
他俯身替她掖掖被角,吻她前额。蜻蜓点水地。
“阿愫乖,我出去一会子,就回来。”
哄妹妹的语气。可是他明明是她眼里最温柔的情郎不过了。她又怎么能察觉呢。
他不动声色地一根根掰开她抓着他衣袖的手指。金星雪浪。连寝时的里衣袖口都绣着。
喜欢。怎么不喜欢呢。
不然从梦里醒来,就会忘记自己已经身为敛芳尊,再不必终日惶惶受明面上的讽刺白眼。
不过......
他没有想下去,平静地掐掉了那个念头。
只是它也提醒他离他所珍视的越来越远。
可是怎么回的了头呢。
随后,他拿起外袍,微噙着笑意走出去。
他没有忘记要轻轻掩上门。
他所剩下的,不过是一个多余的,充满非分之想的梦境而已。
或者说那个梦也不曾多做停留。
毕竟他把这个梦掐碎的,是那样从容而平静啊。
甚至脸上还带着不知是因那个梦境,还是纯粹是敛芳尊式的标准化笑意。
FIN
应邀之作。
好几次想在之间掐掉结果还是刀到底了。
写到中间其实也写哭了。
想在暑假里写写瑶妹相关
不仅仅是他和蓝大 还有很多很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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